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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馬54| 黃熙,藏在疏離中的溫柔

從小就很確定自己要走向電影,黃熙卻沉澱了許久才推出首部作品,積蓄的能量一次爆發。她用溫柔的視角呈現了繁華台北的另一種面貌。

採訪撰文/甘立德 攝影/詹朝智

金馬54| 黃熙,藏在疏離中的溫柔

自幼愛電影,學的也是電影本科,黃熙卻在離開校園十餘年後才全心全意投入這一行。她斯文淨白的臉龐不見新導演常有的飛揚,反而流露生命去蕪存菁後的從容淡定,以及一絲絲帶有距離感的悲憫與溫柔。她的首部作品《強尼‧凱克》於今年台北電影節大放異彩,勇奪最佳編劇、最佳男配角、最佳新進演員、最佳攝影四項大獎,進軍上海電影節亦深獲好評,入圍亞洲電影新人獎最佳女主角,甚至得到許多對岸觀眾的正面反饋。擔任本片監製的侯孝賢讚道,《強尼‧凱克》拍出了台北真正的模樣。

蹲低方能跳高

小學畢業即出國求學,黃熙感受了溫哥華的和煦陽光,接著又經歷紐約超級文化大熔爐的冶煉,2000年才返回台北。「溫哥華很舒服,但當時年紀小,總覺得不夠刺激,」她緩緩地說,「1994進NYU,很多東西看,很多東西想,什麼都覺得新鮮。紐約對我影響頗大,教會我建立屬於自己的價值觀,建構出比較完整的自我。」回到家鄉,黃熙並未馬上投身電影;她先做了一陣子網路行銷才加入侯導的團隊,隔沒多久又自己開公司接公關案、行銷案,電影夢被擱置一旁。「直到健康狀況不佳,我老土地反省,這輩子還有什麼事情沒做?答案是電影。」正逢《刺客聶隱娘》開拍,她再次回歸侯導陣營,接續未竟之夢。

大約那段時期,黃熙開始動手寫劇本──《強尼‧凱克》的最初版。「與現在完全兩碼事,」她解釋,「張以風仍是主角,但80%的故事發生在列車上或車站內,若真要拍攝必須事先申請,執行面一定非常困難,侯導建議我修改。很不幸又發生鄭捷案,我當下知道不可能了,超沮喪的。」重寫的過程幾度「卡關」無以為繼,加上家裡發生了些事情,堪稱她的低潮期;「整個人頻率很負面,根本不覺得狀況會變好。」她乾脆把「能不能拍」拋諸腦後,將寫作當作抽離現實的出口,把自己或朋友的人生經驗寫進去──先深度刻畫三個主要角色,可以往前走就走,不能走就暫停;「待人物各自成形,很奇怪,三人漸漸發生交會,命運亦交織一起。」對她來說,那也是一段奇妙的人生旅程。

被剎那的交會感動

選角的過程相對順利。「張以風的生活感要重,表演者必須具備一定功力,不能太鑿痕跡,」黃熙表示,「在那個年齡層的男演員中尋找,很快便決定由柯宇綸出任。徐子淇角色鮮明──很躁、很快,不斷搞砸又能迅速站起,重生的力量很強,彷彿打不死的蟑螂,Rima(瑞瑪席丹)駕馭得非常好。至於黃遠,我一見就覺得他是李立的不二人選。」談起導戲風格,黃熙笑說自己較溫和,不屬於強勢的那種類型;「我認為拍戲是集體創作,我負責構思骨架,其他組諸如攝影、美術、演員等等每人填一點肉進來,我的故事因眾人之力變成有機的物體,擁有自己的生命力。不過,因為我很貪心,什麼都想試,難免讓人覺得猶豫不決。」

學成回國至今,兜兜轉轉這麼多年才推出首部作品,黃熙絲毫不感覺自己蹉跎了;「年輕容易分心,定性不如現在,若早十年拍可能很做作,目的性會很強。事實上,《強尼‧凱克》講的事沒什麼大不了,都是中產階級可能遇到的日常生活細瑣事──孤獨感、空虛感,苦悶但不絕望。雖然我藉由捷運網路展現了台北,卻不是真正在講這個城市,畢竟寫的時候就身在台北的大磁場之中,所以潛意識投射了我心目中的台北。」得獎固然令黃熙欣喜,但她最大的成就感來自觀眾的感動;「剎那的交會與共鳴,讓我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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