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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溫柔,是不管你說什麼,我都願意好好傾聽

主角們都不完美,還充滿了脆弱,就像我們一樣,每個人都很不容易,在一場不為外人知的煎熬戰爭中,每天每天咬牙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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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溫柔,是不管你說什麼,我都願意好好傾聽

週日晚上,準時坐在電視前觀賞《我們與惡的距離》,劇情來到七、八集,步調明顯比五、六集趨緩許多,上週在辦公室相互嘶吼的大芝、喬安;酒醉後在岳父面前大喊人權理念的王赦,各方交纏的線在激烈衝突後,回到自己的人生軌道,繼續與自我的日子搏鬥。

回到日常,他們也只是凡人:人權律師王赦不是超人,打擊了不公,卻無法守護家人;新聞工作者喬安嚐到惡果,開始想尋求改變,但眼前阻礙重重;社工師喬平想讓個案更好,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問題好大好多;思覺失調患者思聰,苦喊著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回不去從前。

主角們都不完美,還充滿了脆弱,就像我們一樣,每個人都很不容易,在一場不為外人知的煎熬戰爭中,每天每天咬牙撐著。

對比前幾集,畫面的呈現上,也有了些不同,不再緊緊跟隨人物表情,開始拉開一些距離,我們看到了夜市的茫茫人海,以及緩緩向前的夜車背影,都是我們日常生活的縮影。

較安靜的劇情裡,我反而發現,編劇真的好溫柔喔,在上一集把李曉明的主線收掉後,歸於平凡的日子,她依然把眼光好好地貼近每個人,角色在她底下,不是為了起衝突、營高潮的棋子而已,他們還有自己日常中的對話、挫折、擁抱。

她知道,每個角色都代表了一種在社會上的真實人物,所以她放完絢爛煙花後,沒有轉身就走,還是留在了那裡,陪這片寂靜夜空,聽聽其他的聲音,說些什麼。

編劇呂蒔媛說,她在構思劇本前,進行了規模龐大田野調查,為期兩年,訪問了40位律師、法官、立委、精神科醫師、精神鑑定醫師、思覺失調症家屬及病友、社工、新聞媒體等,去了解他們日常的生活、環境、工作、用語等等,為的就是在劇裡面公平呈現每種人最真實的處境,帶觀眾去了解,每個人無時無刻,都在與心中的善惡交戰。

尤其是喬平與一駿討論著該不該生孩子那段,兩人吵架的樣子,爭論的內容,不就是我們平常在講著的話嗎?沒有交集的話語、總是無法達成的結論、沒意義只為激怒對方的氣話,那些一點也不漂亮的東西,編劇都聽到了,而且沒有鄙視。

她一個字一個字,細細放在劇裡,告訴我們,你的心情,我都有聽見,我全聽到了喔。

這是真正的溫柔呀。

美國醫師大衛畢羅(David Biro),曾經在他的著作《聆聽疼痛》說:「疼痛以最真實的方式存在我們的身體,影響著我們的生活,但卻因其本質上強烈的內向性,我們往往找不到適合的話語來表達、分享感受,從而陷入孤絕的處境。」

或許對於他人的苦難,我們永遠無法感同身受,可是真正的溫柔,就是從願意好好傾聽開始,聽他的痛,聽他的苦,聽他的恨,聽他的夢。就像思聰哭著說:「為什麼是我?到底為什麼是我?」姊姊思悅對他說:「會好的,我陪你一起。」緊緊抱著,沒有走掉,願意停留在此,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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