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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紋少女》是一部風格強烈的奇幻青春成長電影,影評|地下電影:「標誌出女性的誠實恐懼。」

邁入第25屆的台北電影節,為關注極具潛力的新導演,自2005年起舉辦「國際新導演競賽」,每年引介入選10-12部影片,並由國際評審選出「最佳影片」、「評審團特別獎」以及由觀眾選出「觀眾票選獎」共三個獎項,得獎名單將於06.27公佈。此次,台北電影節特別邀請12位極具知名度的影評人分享12部入選之競賽影片之觀影影評,一起來看看影評怎麼說吧!

圖文提供/台北電影節

《虎紋少女》是一部風格強烈的奇幻青春成長電影,影評|地下電影:「標誌出女性的誠實恐懼。」

近年的大型國際影展,吹起了一股女性風潮,而這不是單純以女性導演或是女性劇組所劃分界定的,更是以「女性身體經驗」的故事,所往下深鑿的觀點。今(2023)年,我在坎城影展現場觀看的數部電影,都具備了這樣的特質。

例如,由法國名導麥雯(Maïwenn)執導的開幕片《Jeanne du Barry》,流露出女性「身體賣我」的焦慮;首部長片就入圍「主競賽」,法國新銳Ramata-Toulaye Sy執導的《Banel & Adama》,展現了女性對於「懷孕生產」的恐懼;甚至是金棕櫚得主,潔絲汀楚特(Justine Triet)《一場墜樓的剖析》,也若有似無地拆解女性的「虛實情慾」;而視角轉向「影評人週單元」,馬來西亞導演余修善的首部劇情長片《虎紋少女》,則是聚焦在女性的「成長經驗」,初經帶來的恐懼,所輻射出的諸多結構議題,在這部片子是不容忽視的。

而上述這幾部電影,幾乎透出了相同的主體性,在男性外在他者的交織之下,宣告了這件事——「女性的故事由女性來說」。

至於《虎紋少女》順利拿下影評人週單元首獎Grand Prix最佳影片,在片中,這名成長於Z世代的青春少女角色,幻化成虎,離開坎城之後也至台北電影節進行國際新導演競賽。

《虎紋少女》是一部非常有「活力」的作品,這份活力展現在余修善接地氣地觀察所謂「Z世代」的數位性,開場即拉出跨媒材的複合應用,而作為從小接觸網路和數位行動裝置的社會群體,余修善必須這樣做,才能增添影像說服力,但無論是哪個世代,女性的成長經驗,對於部分人而言,仍舊是回到「恐懼」之中,而這是帶著「普世」的廣泛經驗。

事實上,《虎紋少女》正是一部「肉體恐怖」(Body horror)的電影,透過女性的成長,窺見了女性獨有的身體經驗,而這是會讓人「變形」的,余修善選擇將恐懼具象化在身體的變化之上,於是隨著少女心境的推移變化,虎紋逐漸與肉身同化,在一部看似寫實的電影當中,強悍地利用超現實,於此表徵了「恐懼」,而這些恐懼,事實上與社會結構息息相關。

在《虎紋少女》之中,能顯而易見地看到來自男性的壓迫,馬來西亞的父權社會結構之下,被禁錮的女性是很明確的,甚至是透過場域的轉化,包含森林、學校等場域,暗示身體解放或是權力的不對等,其中也能窺見余修善對於宗教荒謬性的思考,全片與社會結構、外在場域的遙相呼應,在在成為不容忽略的導演調度。

至於《虎紋少女》最重要的,仍舊是標誌出女性的誠實恐懼,倘若回溯近年,觀眾得以輕易發現,本片其實還能夠與茱莉亞迪克諾(Julia Ducournau)摘下坎城金棕櫚的《鈦》,乃至於奧黛麗迪萬(Audrey Diwan)擒下威尼斯金獅獎的《正發生》,交相互文觀看。

今年上半年,台灣從政治圈爆發出「metoo」運動,此運動往外擴散,女性在父權社會體系的壓迫之下,長期遭致剝奪主權,隱忍的親身經驗紛紛外攤,而找回女性自我的話語權、主體性,就成了今年度台灣整體社會的刻不容緩。

在這種時刻,女性敘事(narrative)無疑是重要的,在影像的回應上,世界影壇近年其實都在做這件事,而來自馬來西亞的《虎紋少女》並不缺席此浪潮,恰恰能夠跨域性的,帶著台灣觀眾再思考這件普世皆存——並非馬來西亞或是台灣才有的女性議題(困境)。

2023台北電影節網站

《影評人介紹》

王祖鵬,地下電影,筆名溫溫凱,待過電影串流、電影雜誌、現職媒體業,曾任金馬影展第4屆亞洲電影觀察團、台北電影獎媒體評審、金穗獎影評人推薦獎評審、青春影展初選評審,現任台灣影評人協會成員。評論文章散見500輯、換日線、電影神搜、關鍵評論網、CATCHPLAY+、Giloo紀實影音等各大媒體平台與紙本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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