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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紐約夢幻電子音樂創作者 FiFi Zhang：「末日主題」是一種療癒
by Lynn HSU-更新
photo/FiFi Zhang
飛紐約學設計，意外成為音樂人
FiFi Zhang 在上海長大，2018年到紐約學設計，為了幫自己的學生作品設計配樂，開始摸索錄音、編曲軟體，在這偶然機運下，她成了音樂人，〈Butterfly〉是她在學期間製作的第一首歌曲。疫情期間，她自己在房間裡做音樂，2021年發出單曲〈Travel Through The Milky Way〉後，讓她與許多音樂人成了網友，也邀集了他們一起合作，「有的像是 Dazegxd 也是我現實生活裡的朋友，〈Fallen Angel〉這首歌就是和他一起做的，有點像《JoJo的奇妙冒險》主題曲的感覺。
想像自己在寫90s動漫主題曲
FiFi 至今發出的音樂作品，不只是歌曲本身，連視覺設計也是從她的想法來延伸，再找身邊的好友一起打造而成。談及她的創作靈感，不意外是源自「動漫」。她坦言受到90年代動漫很大的影響，甚至，她會想像著自己在幫《EVA 新世紀福音戰士》寫插曲、主題歌，像是融合多種曲風、甚至有爵士樂 Sample 的〈Run Away My Lover〉和 〈WHERE U R (angel with no feathers)〉就是這樣誕生。那些關於末日、逃避主義、重建新世界的主題深深牽動著她，今年十月發出的專輯《FLEETING HEARTS》描繪出了她想像中的世界，既明亮、又帶著微微的陰影。
非絕對的「藍」
「總是有很多水的東西在裡面，不管是淚水也好，或者是大海也好，就是一個比較夢幻的藍色，不是那種絕對的克萊因藍，或者是一個很淺很淺的 baby blue，而是一個有些混沌又有些夢幻，介於陰天和晴天之間的一種藍色。」FiFi 說，這張專輯是一場藍色夢境（A blue dream），融合著世紀末的一些情節和主題，在造型上，受到一些90年代基建主義風格影響 ，整個作品都指向一種世紀末的情緒，「人們恐懼死亡、恐懼愛的消失，但又希望可以建立起新的秩序，一個新的天堂。」
末日的夢幻聯想，是一趟自我療癒之旅
《FLEETING HEARTS》這個名稱，中文是「轉瞬即逝的心」，呼應著「世界末日」的主題，講述著生命中的一切——不管是好的、不好的，一切都是瞬息萬變，終將消失的。「然而我覺得這個專輯主題，不是完全悲觀的。」FiFi 說：「它是一個自我療癒的路程，所以在最後幾首歌，可能從〈Jellyfish〉這首歌開始，就是在一個黑暗到極點的情況下，突然，你看到了一個新的世界，有海洋、有小島，然後最後的〈All the Lights Are Coming Back to Me〉就像是『找回自己身上的光芒』的一首歌。」
聽鄧麗君和周杰倫長大
再往前追溯一些，FiFi 聽音樂的歷程是如何展開的，又受到了哪些音樂人的影響？「對我影響大的不是某一個音樂人或者某一首歌，而是可能我整個人生聽過所有音樂的一個總和。」FiFi 說，最早接觸的是華語流行樂，因為父母都非常喜歡音樂，她還記得，媽媽第一次買給她的是周杰倫的專輯。屬於 Y 世代的她，聊起實體唱片，仍有很深的記憶。
「那是充斥著盜版CD的年代，我媽媽很跟流行，讓我聽各種各樣的音樂，像鄧麗君、王菲、陶喆、蕭亞軒⋯⋯在2000年初的時候，華語音樂人其實已經做了很多前衛的嘗試，像是陶喆給 S.H.E 寫的〈落大雨〉就充滿都市聲響。」隨著成長，她也聽 J-pop、各種歐美的音樂，甚至古典、爵士、嘻哈、搖滾、電子樂⋯⋯其實就是 everything，什麼都聽，而這些都成了她的養份。
現在，FiFi 已經辭去了原本平面設計師的工作，全心投入音樂創作，成為一個全職音樂藝術家。在視訊的另一頭，她表示緊接著還要和製作人開會，在新專輯發行兩個月後，她已經在構思下一個計畫了。
【QA with FiFi Zhang】
對於 AI 有什麼想法？妳覺得它對創作者會造成威脅嗎？
FiFi：它肯定會使大家的工作效率更高，而事實上對音樂人來說，大家早就有無窮無盡的取樣軟體。我覺得影響音樂成品的是一個人主觀上的挑選篩選的過程，審美、個體經歷的總和、自己的 Story Telling，這些東西不是 AI 可以左右的。 What makes you an artist 是自己獨特的那個部分，不是巨量資料就可以產生出來的東西。總結來說，我覺得它（AI）是一個很好的工具，沒有必要過於害怕。
平常一個人的時候，喜歡做些什麼呢？
FiFi：我喜歡去公園散步 ，還有買好吃的麵包。因為我住在布魯克林（Brooklyn），所以就會有這種節奏比較慢的部分吧。我也喜歡看演出、電影、展覽⋯⋯身在紐約，這樣子的活動層出不窮。
那麽，有什麼私心推薦的地方嗎？
FiFi：有，我很推薦一家店叫「Radio Bakery」，我覺得這是我最近吃過最好吃的麵包店！他們會有很多創意的可頌，上面會放各種各樣的東西，比如說一整片超大的番茄，我覺得非常好吃。它只有兩家，都在布魯克林。
看表演的地方呢？
我最喜歡有一個叫「Public Records」的地方。它不是非常大，也在布魯克林。它是我聽過的音質非常好的一個場地，因為是室內比較小的空間，所以他的聲音非常的乾，在那裡表演的整個收音、音響效果非常清晰，所以我挺推薦大家有機會去那裡看的。
最後，對於第一次接觸妳的音樂的聽眾，你想先推薦他們聽哪一首歌？
我會推薦新專輯裡的〈WHERE U R (angel with no feathers)〉，在寫它的過程中，我覺得它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屬於我自己的歌。從製作的角度，它很有意思，而且視覺我也非常喜歡。這首歌可能奠定了這張專輯的基調，所以它也是第一首歌，既有世界末日、也有「打開美麗新世界」的感覺。可能之後會出一個中文版本（笑）。
它是在寫什麼樣的心情？
我覺得是在寫世界末日要到了，一個陰雨綿綿的天，大家要起飛，離開這個地方。或是在一個很混亂的 Party 以後，要獨自離開，開始自己的旅程的感覺，那是一種介於希望和絕望之間、既現實又非現實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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