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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銳女性藝術家,劉玗:「我對這一切感到滿足,創作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或許是受正統藝術學院訓練,又或是天生對於大千世界的細微處特別敏銳,擅長從生活中找尋靈感的劉玗,從過去到現在,都能在感性的探問中,找到理性的答案,能夠在創作與人生中,找到絕佳的平衡。

採訪撰文/廖崇捷 攝影/Hedy Chang /林智強 妝髮/Vicky Hsu

新銳女性藝術家,劉玗:「我對這一切感到滿足,創作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定義自己為視覺藝術家,採訪當天剛好是她的生日,從學習到藝術家身份蓋章認證,說是逐漸成為能夠獨立的創作者,不如說她經過多年訓練後,成為了能夠對於日常議題提出形而上思考的生活研究員,這樣的研究對她來說,除了樂在其中外,也能將腦中的思維轉化成具體的影像,藉著媒材,向這個世界提出問題,然後透過展覽,在觀者的心中找到答案,每個人的狀態不同,得到的答案也各有所異。

一次「花蝶」租書店的偶遇,震撼了劉玗過去生命經驗的想像,「當時我看到一位4、50歲的阿姨,手上抱著一大疊言情小說,準備在店內閱讀,我就心想,這怎麼可能?阿姨都幾歲了還會相信言情小說的內容,那些對我們來說完全是虛構世界的羅曼史。」後來劉玗把那一次的經驗做成了展覽,而阿姨成了劉玗創作世界的鑰匙,扭轉了她對於創作的意義,重新思考藝術的意圖,她決定走出自己的房間,向更大的世界丟問題,「後來田野變成我很重要的創作手段,我開始在生活周遭找素材。」去研究她更不理解的世界,那些過去和她有如平行時空的存在。後來她到美國、印尼駐村,還有在澳洲打工的幾年間,從人物歷史到地理變遷,豐富了她的創作流年史,向內挖與向外延伸,都是創作的方式,劉玗這幾年的改變,讓人看到的是身為30代女性藝術家,更為宏觀的一面。

無法解釋的當下

「2014年《花蝶租來的人生》對我來說是很重大的轉折點。」她說。當時展覽在信義誠品的ART Studio展出,裝置作品的書桌上,擺滿了一大堆的言情小說,而放在書桌正中間的,則是一本畫著大媽圖案,但風格依舊是唯美線條的言情小說書封,表面上劉玗向眾人展示了小說作者的工作過程,但另一方面,也展示出其中奧妙的省思,因為需要而寫成出版的小說,真正的作者到底是誰?讀者投射書中角色,誰才是真正的主角?需要以及被需要,成為了觀者心中的反思,這過程特別有意思。

「真的要說創作靈感,真的很難說要如何開始,就是那個無法解釋的當下吧! 一個你想都沒想到的點,然後你把它們全部兜在一起。」或許有時候藝術家就像個翻譯者,抓到吉光片羽的靈光,把它們依照自己的性格與天賦組合起來,用共通的語言說給大家聽,即使那些細微的想法,對於很多人來說,沒什麼意義。她繼續說:「有次我從跳蚤市場買來的一疊情書,事實上非常沒有歷史價值,就是七、八O年代,一個遠航船員寫給他老婆的情書,或許在當下還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我想要擁有這份情書,但我就覺得它們很有故事。」從沒什麼到有什麼的過程,創作這就這麼奇妙的一件事啊!

藝術家競爭力

過去曾有藝術家反駁,當你說男性藝術家時,不會特別強調「男性」這件事,但提及女性藝術家時,卻得冠上「女性」,說實話有種性別歧視的意味,「或許我不懂所謂的趨勢,但是老實說女性藝術家不管在台灣或是國外,都是非常難生存的,因為在一個聯展中,男女創作者的比例相當懸殊,一直都是男多女少的狀態,但這似乎已經是常態了,你很難一下子改變這樣的狀態。」

說起競爭力,把這字眼和藝術擺在一起討論未免俗氣,但事實創作談得除了是形而上藝術價值,在每件事情都得被受到評價的世道規則裡,對於那些身在產業中的藝術家們來說,這可是不能不面對的課題,問問劉玗是怎樣看待藝術圈中的競爭力的?她說:「在任何環境都會有競爭,因為它是一個產業下的體系,但是我覺得最困難的事,當你進入遊戲規則後,對於創作還是能夠保持初衷,我能夠把持到最後的是少數。」保持多產、關心當下議題,或是政治正確的作品,可以受到更多關注?她說:「與其這樣說,不如說當你不斷成熟,有更多的創作技術與能力,也更充分理解這個社會運作的樣貌,開始學會應對等等,時機成熟了,就可以做超越你本來能力的事情了。」

如果人生能重來

30代即將步入中段,大學時代一路到研究所,都處在藝術的環境中,回頭看看自己的創作生涯,是否有些感想?「如果把一個藝術家的生涯看作是一條線,那將會是一個很長的 Time line ,而每個過程都是所有歷練的,每回做一件新的作品,我都會去 Push 自己,去處理以前或許沒有辦法嘗試的事,每一次都是新的挑戰。」

十幾年來都在做同一件事情,難道沒有絕對疲乏的時候嗎?如果人生可以重來,還會選擇創作嗎?或是會選擇另外一個職業?她說:「我覺得是有可能的,我對人類學也很有興趣。但至今能夠做創作,不被現實所壓垮,我對這一切感到滿足,也很感謝,不管是過去現在,或是未來,我都會持續相信創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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