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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欣專欄】當女神只是型號時,我們不被物化的勇氣

在一連串女生為了生存位置而聰明與裝笨的戲劇中, 21世紀的今日,我們又開始追求什麼樣的女性剪影?
【馬欣專欄】當女神只是型號時,我們不被物化的勇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戲劇中的女生總站在聰明與愚笨的天平兩端,角力著誰更幸運。從迷信天降好運的傻白甜公式,到過分強調其聰明獨立的弔詭。女性角色被設定的聰明與否,如同糖鹽之於料理,精確到失去了人性。

但有趣的是,當我們在前十年的偶像劇中一直強調女主角的愚笨反引來好運後,最近的十年,我們則追逐著聰明相的女生。無論如何,過度打造聰明與笨的形象,就很像女性只有兩種願望,一種像是能召喚不可預知的好運,另一種則是反撲式的宣示自己擁有智慧彷彿手持了一把聖火般稀奇。

這兩種都很諷刺。這或許都奠基在從瓊瑤時代開始,女性必須自帶好運火柴,我們仍預設人生著「小紅帽走入森林」或「天鵝湖」的群舞中,必須有一個更我見猶憐的存在,彷彿那是一種「冠冕」,必須比他人更不經世事,比他人更純真,比他人更對世間之惡無知一點,如此就有了「公主」的正當性。

當然我們可以推說這是大量童話與羅曼史的洗腦,洗了女生也洗了男生的腦,新聞關鍵字也多是女生的美與其幸與不幸,知名女性也如浪潮一般,被記得的不是她的特點,而是可承接的好運與美貌。

十年如一日的「船過水無痕,女神處處是」的消費速度。

然後我們好像記得了90年代猶有女神張曼玉與王菲,那時她們代表的是一種灑脫,當時我們似乎是可以跟她們一起飛翔的,不用像「灰姑娘」為了那雙玻璃鞋,對父權亦步亦趨。我們藉由這兩個女生代表,彷彿真可以不管他人眼光,彷彿可以暫時飛翔、為身為有瑕疵的自己而感到驕傲。

曾經那樣的灑脫飛揚似乎被拋在時代的背後,女生還是受輿論控制,在我們沒有「王菲」這可撕開的流行圖騰後,在一連串女生為了生存位置而聰明與裝笨的戲劇中,我們在21世紀的今日,又開始追求什麼樣的女性剪影?即使「她」也可能是薄如一個形象的流行貼紙。

我們過去熟悉的宋慧喬與潤娥等,都太詳知自己的生存位置,這沒有不好,但就是相較於大叢花海的美,你無法望去就知她勇於「獨樹一格」,但如今有一種美,或許冷門點,但並非孤芳自賞,那就是韓國的「裴斗娜」吧。


她並非是最大公約數的漂亮,也不是合乎流行的美,她更接近是一種「獨自行進」的美,不像知道自己「生存位置」與固守棋盤上方格的漂亮,而是她自顧自地走著,他人的評分都是街景,她有她的目標存在的篤定之美,對於女性始終有互相觀望的天性而言,她自顧自地走出了群體的姿態,並且未來不設限。

這種女神,你不能把她當成個流行符號而摘除,她既非像王菲等是高嶺之花,也非大片大片的叢生,而是專注於一趣的活著。舉凡她演的角色,即便是理所當然的善良醫女,幹練女警探或是空氣娃娃這些制式的角色,你都感受到她生存於當下的投入度,就是一種旁若無人的神采。

女性很少被強調「專注力」,但你可以從她身上看到那種在人群中也能獨處的姿態,包括她演過的電影《空氣人形》,雖然演供洩慾的塑膠娃娃,但她周遭的時間感是凝結的,在她與周遭景物融為一體時,那種感受不到自己存在感的問號定格了時間,讓現代人被物化的寂寞生動了起來。

她不算第一眼美女,因妳第一眼會感受到她的氣質與專業,於是妳終於因有個女生可以不被歸類,而感到自由,一種在大眾評價眼光中仍篤定回望的挑戰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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