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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皇家藝術學院插畫研究所專題製作 我的斜槓人生一週生活(中)

我想詳細記錄在皇家藝術學院視覺傳達研究所主修課「專題製作」的歷程,兩個多月間獲得了啟發,也促使想法上的改變與對專題構想的不斷修正。
英國皇家藝術學院插畫研究所專題製作 我的斜槓人生一週生活(中)

我在皇家藝術學院(簡稱RCA)視覺傳達研究所的課程,期間花了一段時間適應現在的生活,學校風氣、課程佈置、教學方式與大學課程有很大的差別外,師生與同儕之間的關係也給我超越以往的壓力。我想詳細記錄第一學習的主修課專題製作的心路歷程,兩個多月間,我聽課、看書、觀展,並與不同人交流,獲得了更多啟發也促使想法上的改變與對專題構想的不斷修正。

經過一個學期的調適,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節奏,也認識了一起前進的朋友們,期望我與身旁的同學們都能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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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大學畢業論文的遺憾

我的(金斯頓)大學畢業論文《視覺藝術在環境教育中扮演的角色:如何將環保版畫應用於環境教育?》分析了在高等教育視覺傳達相關科系中,英國與台灣的教學模式、課程設計的不同之處。

我調查到的案例中,可以看出,英國所採用的課程設計模式與台灣相比,更鼓勵學生思考作品如何呈現前,去深入搜集各方面的資料,已達到「跨界的interdisciplinary」目標。

藝術教育與環境教育都是跨域的學科,過往也有很多將兩個學科結合的例子。英國金斯頓大學插畫研究所的課程,設有環境相關專題(金斯頓永續學院),我藉由採訪三位學生,對課程進行了研究。

我發現,此專題課程並沒有達成真正的跨界,頂多停留在不同藝術設計領域中的短暫線上交流。

在研究了cross-disciplinary,multidisciplinary和interdisciplinary之間的差異後,我得知,理想中的跨界,是經相互討論、學習後,整合來自不同學科的知識和研究方法,來找出解答。環境問題本身涵蓋多個面向,金斯頓是個綜合大學,完全有機會讓更多科系參與討論和合作。「跨界」的定義不該被模糊,課程更不應該被刻意包裝。

以三色豆為例的示意圖。(photo/Louise)
以三色豆為例的示意圖。(photo/Louise)


我的論文指導教授,同時也是金斯頓永續學院專題的教學教授看完我的論文後,他對我表達了感謝,也意識到了我點出的不足。今年,這個專題持續進行著,並搭上了COP26 (2021年聯合國氣候變遷大會)的順風車,然而在我的詢問之下,「偽跨界」的問題依然存在。

提出問題但卻沒有解決的辦法是一件特別悶的事情,只運用文字和視覺來呈現出我在意的議題,一點也不足夠。我想做更多,從做中學,比如設計一個真正跨界的環境相關課程活動,引導來自不同領域的參與者共同發想,並創造出對環境有貢獻的結果,我認為這是我選擇繼續攻讀碩士學位的一個重要原因。

碩士有專題選修課:Glocal Concerns,令人超興奮

第一個學期,碩班開出了四個著重於不同領域的課,實驗性影像敘事、科技創新性藝術設計、典藏物設計出版,以及我所選擇的全球與在地議題Glocal Concerns,是以群體(社區、社群)為基礎的實踐性設計(community-based practice)。

以我的畢業論文提出的問題為出發點,群體與協作的價值是打破高等藝術學院框架的要點。我將我的碩士專題重心擺在金斯頓大學,以我工作的大學部插畫動畫系為出發點,建立一個關注環境與永續議題真正跨域的校園社群Environment Sustainability Interdisciplinary Community (簡稱ESIC),促進來自不同科系多元的交談與碰撞,我相信在這個社群的合作所產出的設計對於我、對於參與者和環境都會很有意義。

很幸運的,計畫受到了教師們的支持,插畫動畫系的上司與系主任看到了這項計畫的必要性,先前的論文指導教授也積極的將這個計畫推廣給整個藝術學院中的碩士班學生。

在撰寫提案過程,我觀看Ted演講,閱讀與建立社群有關的書籍和理論。我學到的最重要的是,這將不會是我所領導的社群,而是社群領導自己,我只是其中的一顆螺絲釘。

發想手稿。(photo/Louise)
發想手稿。(photo/Louise)

社群的第一次會議,從聆聽彼此的聲音,深入討論開始。

由於Glocal Concerns課程只有兩個月,很難一步一步地從好好的向金斯頓全校推廣ESIC來進行,不確定有多少人會參加社群第一次實體會議(2021.11.17),我不想抱有過高的期望,說實話,我很緊張。

我把重點放在了如何在不主控流程下運行第一次會議。我讀了一本叫《Discussion as a Way of Teaching》的書,書中指出了談話、對話和討論之間的區別。討論的形式可以設計、促進和讓不同的聲音找到平衡點。在另一本理論性著作《What’s the Point in Discussion》中提到,討論的過程讓人發展了思想和態度。深入且真誠的討論,比起其他模式,更有助於了解彼此在意什麼,以及我們希望ESIC作為一個社群團體能實現什麼。


我的參考書。(Louise提供)
我的參考書。(Louise提供)

在一個半小時的會議中,我學到了很多東西。雖然目前參加會議的學生仍侷限於藝術設計領域,但我們都有自己感興趣的研究主題,比如科技與環境的關係、菌絲體應用、氣候正義等等。

其中,回應社員的研究領域「氣候正義」,同時也思考著如何讓群體更多元,我提出了一個討論主題,即藝術機構(以金斯頓藝術學院和皇家藝術學院為例)缺乏種族和民族多樣性,有可能會導致對環境問題有不平衡的觀點和討論。不過,那位社員指出,即使在膚色不同的機構中,還是會有一定程度的不公正。由於與其他課程相比,藝術和設計系的學生在材料和設施學費上花費更多。此外,學習創意產業相關科目被認為是不穩定的。總體而言,藝術機構的社會階級缺乏多樣性。通常,環境政策是由上層階級決定的。(現今不是所有國家都能靠社運影響政府政策。)由以上對話我知道了,首要的不是增加這個群體的種族和民族多樣性,而是邀請來自不同科系的人,能有更多元的背景和聲音。


「小即是美Small is beautiful」老師在第一堂Glocal Concerns送給我們的話。這很鼓舞人心,我一直在告訴周圍的人這個想法,也持續的提醒自己。


對現階段的我們來說,與社會問題相連的環境危機似乎是無法解決的,儘管在討論沉重的環境議題之前,分享了各種跨學科的例子和研究。我們懷疑了自身藝術設計能力如何為環境盡一份力,突然間,空氣安靜了下來。


回到社群的價值,我們達成了共識,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從小處著手,從共同生活的泰晤士河畔金斯頓的環境和人開始,當然也包括金斯頓大學的師生。


因有效貢獻而受到認可為推動社群前進的元素。從小處著手不代表遺忘或漠視了先前談到的全球性問題,對一個在地社群來說,關注周圍的人事物並具體行動是優先事項,又或者是為學生和當地人創造一個舒適但有意義的空間,進行對話和深入討論,也是將我們的想法實踐,最有效和最公正的方式。環境相關藝術設計不應只侷限於機構內、個人作品集或博物館和畫廊內。

看了展覽Waste Age: What can design do後,我對於展覽的看法有一些改變。


前陣子抽空去看了ESIC社員推薦位於倫敦設計博物館的售票展,其實之前一直沒去思考環境議題展覽的價值,在執著於「付諸行動」下似乎低估了展覽的影響力,藉機我開始閱讀相關理論書籍,希望能對博物館、美術館與教育的關聯性有更深入的了解。

這場展覽對藝術和設計如何解決環境問題提出了豐富的解答。對我來說,它是一部實體紀錄片,是開放、協作和跨界的平臺,讓觀眾多面向瞭解廢物和塑膠污染。通過解說牌、圖表、視覺化數據、動態圖形等資訊設計,搭配實體物和攝影,呈現廢棄物危機的事實,引導觀眾審視自身的消費文化與對物質的依賴。

1960年代的塑膠杯。(photo/Louise提供)
1960年代的塑膠杯。(photo/Louise提供)

展覽也展示了多項科學家、設計師、品牌,和政府之間的合作案例。部分展區則側重於在地化的項目,其中印象特別深刻的是「日本上勝町零垃圾小鎮目標」,垃圾分類細達45個種類,透過居民團結的力量,在鎮上只有一個焚化爐下,自主的妥善分類垃圾,截至2021已經超過了80%廢棄物的回收循環再利用。

https://why-kamikatsu.jp/en/

日本上勝町零垃圾小鎮回收表。(photo/Louise提供)
日本上勝町零垃圾小鎮回收表。(photo/Louise提供)

總結一下,這三點是我認為展覽藉由不同的案子,輸出的當代設計師觀點:

ㄧ、用之自然回歸自然,如何從大自然和我們的祖先獲得最純粹的靈感,創造出與地球共存的友善綠色設計?

二、如何有創新的設計同時保有歷史人文的色彩?

三、如何聆聽使用者的聲音,從根本的去解決問題,而不是一味的生產新媒材、新商品?

保有歷史的綠建築。(photo/Louise)
保有歷史的綠建築。(photo/Louise)

Waste Age: What can design do的專案皆在現實中執行。也許,此展覽重要的點是讓目標受眾及購買門票的人,認可專案和產品並支援它們,因為永續設計和新材料或替代材料的研究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和時間。


雖然目前的我沒有錢投資它們,但這個展覽給了我更積極的與我的社群一起採取環保行動,和創作出更貼近人心的藝術設計的動力,並且提點我,許多設計師都在努力的跨域研究並做出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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