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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偶像的憂鬱悲歌—藏在K-Pop背後的陰影

藏在 K-Pop 完美妝容的偶像光環下,南韓卻打破已發展國家的自殺率紀錄。我們想要了解這一個不准女性存在「自我」的概念,也不准說出自己真實感覺,以及過度著迷於外在表現,或是羨慕他人奢豪生活的社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採訪撰文/Elsa Guiol 攝影/Guillaume Herbaut 翻譯/Stacy Lai

青春偶像的憂鬱悲歌—藏在K-Pop背後的陰影

(在鐘鉉自殺後六個月,他的海報再次出現在他經紀公司販賣周邊商品的店裡,同時,店裏大螢幕正播放 K-POP 音樂錄影帶。)
(在鐘鉉自殺後六個月,他的海報再次出現在他經紀公司販賣周邊商品的店裡,同時,店裏大螢幕正播放 K-POP 音樂錄影帶。)

今天,他一樣感到漠不關心,一樣和其他四名團體成員練者一樣的舞步,唯一不一樣的是他們身上的相異格子表演服裝,今晚輪到他演唱了。閃爍的螢光舞台燈、噪囂的音樂、流行的舞步,在這空間裡,年輕女孩們的眼淚感動了他,同樣在這空間裡,螢幕上重複播放著他們的演唱會⋯


17歲的 Koo Su-yeon,還沒有辦法負擔生活帳單,在一家咖啡廳打工,杯子蛋糕上寫滿了她喜愛的歌手的名字,當她提到他,她像是融化般:「那一天我在準備校慶,我不敢相信,我一整天都在哭,然後變成在和自己生悶氣,因為我永遠都不能接受他竟然這樣⋯」但,究竟是誰能激起如此大的情緒反應?


答案是金鐘鉉,當時27歲的他是韓國人氣男團 SHINee 的主唱,卻在去年十二月十八日自殺。他的過世創傷整個南韓和他全球的粉絲,更重要的是喚醒南韓全國對全世界最高自殺率頭銜的注意。鐘鉉的人生被掌握在2000年開始竄起的 K-pop 財團手中,過著壓迫的生活,男孩女孩被迫簽下不符合人性的「奴隸條款」。


Myung Su-kang ,56歲,在她母親自殺後的幾年內都無法開口說話,她母親過世時,她才18歲。母親自殺的事情在家裡不能提起,在外也不能向人傾訴,「我和我媽媽一樣,從來不將內心真實感覺顯露於外。」但在20年過後,Myung Su-kang 開始研讀心理學並瞭解母親自殺的原因。鐘鉉過世後,南韓政府開始採取預防自殺的相關宣導,「我現在開始輔導家人慢慢瞭解自殺的傾向和原因。」

(14歲的 Hyun-ahn 為了要進入南韓頂尖大學,需要進入補習班惡補課業,她說:「壓力好大」。她很喜歡來到首爾市中心的麻浦大橋,又被稱「自殺橋」這邊散步散心,在她身後,刻有勸導不要自殺的字眼:「這很可悲不是嗎?」「我們能幫助你減輕壓力。」)
(14歲的 Hyun-ahn 為了要進入南韓頂尖大學,需要進入補習班惡補課業,她說:「壓力好大」。她很喜歡來到首爾市中心的麻浦大橋,又被稱「自殺橋」這邊散步散心,在她身後,刻有勸導不要自殺的字眼:「這很可悲不是嗎?」「我們能幫助你減輕壓力。」)

南韓的金融區對面有一座麻浦橋,當地稱為「自殺橋」,橋的對面是一群領金融業薪水的上班族,若他們遭受到壓力或者是經濟風暴,他們就把自己從這橋上投下。

(地鐵裡的所有月台為了防止自殺的人,全都加裝了欄杆。)
(地鐵裡的所有月台為了防止自殺的人,全都加裝了欄杆。)

Yong Mun-Jung 為一家葬儀社老闆,他突發奇想如果能讓人們先試一次面對死亡,或許可以讓許多想尋死的人打退堂鼓,於是他會讓體驗者經歷一場模擬的喪禮,總共歷時兩小時。體驗者會躺入棺材中,並有許多家人前來弔唁哭喪,高聲朗誦死者墓誌銘等逼真橋段,最後的15分鐘甚至會將棺木蓋上,讓他們體驗完全的密閉和絕境,有些人會在這15分鐘睡著,但更多的是許多人開始會想到親朋好友或是人世間的遺願,甚至會重拾想要振作重新過好人生的決心。

(「為了哀戚而死」是 Saejungang Counseling 顧問中心的新概念,讓民眾可以躺在棺材裡體驗死亡,藉以取走他們想要自殺的慾念。)
(「為了哀戚而死」是 Saejungang Counseling 顧問中心的新概念,讓民眾可以躺在棺材裡體驗死亡,藉以取走他們想要自殺的慾念。)

不只南韓政府正視這個問題,就連民間也開始意識到身邊的每一個人或許都需要你我的關心和協助。在飯店裡寫下:「我身體裡面破碎了,憂鬱正一點一點地侵蝕我,最後它終將我吞蝕」的鐘鉉,他的殞落讓南韓全國覺醒,開始一場自救革命,這結果或許是他萬萬也始料未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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