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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師 Viola：在城市中與每個獨特靈魂相遇，以線條書寫巴黎美麗動人的故事
by Sky Chen-更新
編輯／陳純純 採訪撰文／張芝維 攝影／Hedy Chang
Viola 是個喜歡在不同城市尋找可能的人，他從學生時期便開始在義大利、柏林、奧地利、墨爾本等地兜兜轉轉，直到去年，毅然將最後一次的打工度假簽證機會，留給不太熟悉的巴黎，「從去年九月待到現在，在我待過的城市來說，巴黎人不是特別好親近，可能因為我不會法文，在溝通上很辛苦，如果來的時候想得太美好，可能會覺得有點累。」本以為他對巴黎有許多綺麗的描述，但答案卻如此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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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刺青帶著自己闖闖
2014年就讀義大利服裝設計暨時尚管理學院「Polimoda」的他，去了柏林實習，畢業後回到台灣工作，又再度踏上宜居的澳洲與奧地利打工度假，她在奧地利旅遊時，預約了一位追蹤許久的刺青師，到了現場，才發現他是用刺青針沾著色料慢慢刺，比起機器刺耳的嗡嗡聲，這種「手戳刺青」（Stick and Poke）無聲、平靜，彷彿與世隔絕，「因為過程很祥和，我回家也買了刺料嘗試，拿自己跟朋友練習並在社群分享，開始有些網友問我能不能幫他們刺。」
接著2019年底，疫情來了，他把手戳刺青帶回台灣，以 IG 的官方帳號 「poke_the_bubble」打響知名度，等疫情過後又去了墨爾本邊接案邊生活，「我從學生時期就擅長繪畫，又愛到處打工旅遊，以前總是無法在同一個工作中安定下來，遇到刺青時，就覺得它是我理想中的工作，2020年跨年，我許下新希望，要帶著自己喜歡的事去闖闖。」離開墨爾本後，想再度嘗試歐洲生活的他，選定了交通四通八達的巴黎。
做自己不舒服的事才會成長
以前到巴黎只是觀光玩耍，這次來到巴黎工作，首先的困境是找租屋處，他足足找了一個月，才在治安不佳的20區找到一間小套房，一個只有簡單廚具的小房間就高達700多歐元，越靠近中心區，房租甚至要1,000歐元起跳，餐廳吃飯則會花去他20歐、餐酒館點了酒更要50歐。其次，在這個物價高昂的城市，刺青對許多人來說同樣昂貴，連刺青師也得到處移動尋找工作，「巴黎因為經濟壓力大，大家在刺青這件事會比價講求預算，這跟在墨爾本相比，真的有點挫折。」
但某次際遇，讓他跟巴黎人學了一課。他前往一個刺青師的工作室與對方交換刺青，外頭的複合空間正準備舉辦活動，還有美豔的變裝皇后走進來，讓他充滿好奇，「這活動有很多小房間舉辦不同主題，我們去了一間分享藝術的房間，雖然素昧平生，每個人卻很自然地跟陌生人分享看法，包括我那有點社恐的刺青師朋友，也舉手發表意見，我問他為什麼要逼自己發言？他說法國的教育是鼓勵大家表達，『所以再怎麼害怕，也要試著做自己不舒服的事，才會成長。』我覺得這句話太酷了！於是朋友即便提早離席，我也聽不懂法文，但還是讓自己待下來，參與活動。」
在美麗的線條中，聽見美麗的故事
大部分的人刺青後會非常開心，我也因此接收到許多正面的情緒，這給我蠻大的快樂，我覺得自己正在幫他們做一件有意義的事。
這些小小的觸動，讓他開始理解這座城市，欣賞巴黎人的特質。隨著疫情減緩，原本流行的手戳刺青慢慢褪去熱度，他也買了機器在合作的工作室執業。他擅長的 Freehand（直接在身體上繪製圖案）手法、隨著身體弧度而旋繞的抽象線條，以及隨著刺青者的際遇自行解讀的獨特風格，常吸引許多充滿故事的人。「我有蠻多 LGBTQ+ 的客人，很多是同性戀者或是做過變性手術的跨性別族群，起初我怕問他們太多問題會顯得失禮，但因為我的個性也非常開放，他們也會把自己的際遇跟故事很開心地與我分享。」
原本私密的人生小故事，卻因為這些美麗的線條，成為刺青師與客人之間的邂逅。「我有個客人每次刺青都代表慶祝一件事，像是又做完某個手術或是度過一個人生大事，刺青像他送給自己的禮物。」最近一次是他剛好做完胸部切除手術，所以又送了一個刺青給自己，他從 Viola 的認領圖中選了一個手中拿起（或放下）水果的圖案，在後背處留下了這個美麗的圖樣。雖然圖樣創作並沒帶有太多意涵，留在肌膚上之後卻成為屬於他自己的永恆印記。
Viola 也見識到法國人對於情緒的包容性，「有次在刺青店工作，有個刺青師做手戳刺青的過程比想像中還久，但這個案子必須要在今天刺完，他好幾次都因為太疲累而崩潰，甚至暴走跑到外面哭，另一個朋友還跟出去安慰他。整個過程都讓我感到驚奇跟傻眼，如果在亞洲發生這件事，大家可能會覺得我們很不敬業吧；但在巴黎，他們很認真看待表達情緒這件事，客人還甚至多給了他小費，說『很抱歉辛苦你了』。」
巴黎對於 Viola 而言，像個深入認識才會敞開心胸的朋友，他說這裡隨時有五顏六色的事情正在發生，最大的樂趣就是下班後跟著朋友到處闖蕩，像是私人的小展覽、快閃 Gallery 等等；或是轉換工作心情，到他喜歡的咖啡店「Bonjour Jacob」與「Hello Librairie Café」待著畫圖，然後一路散步回家尋找靈感。問他擔任刺青師的樂趣是什麼？「大部分的人刺青後會非常開心，我也因此接收到許多正面的情緒，這給我蠻大的快樂，我覺得自己正在幫他們做一件有意義的事。」笑說刺青跟諮商有點像的 Viola，也藉由這份工作，在每個城市與每個特別的靈魂相遇。
關於巴黎—
Marie Claire（以下簡稱M.C.）：巴黎最有魅力的地方？ Viola（以下簡稱V）：雖然歐洲城市都很美，但巴黎的精緻優雅氣質不但寫在路人身上，連糕餅烘焙也很精緻美麗。
M.C.：你的巴黎秘密基地？ V：其實是我朋友的秘密基地，他很推薦14區的巴黎地下墓穴（Catacombes de Paris），是可以跟著一些 Tour 去探險。
M.C.：一句話形容巴黎？ V：「衝突感」，為什麼一個城市能充滿臭味又如此漂亮？人也是如此，有很沒禮貌但也有很溫馨的。
M.C.：最喜歡巴黎的哪一個季節？會在這個季節裡做些什麼活動？ V：九月時，樹上的葉子由綠轉黃，掉落在街上形成一道道美景，光散步就很美麗了。而買花跟買麵包是他們一年四季的日常，據說花店跟麵包店老闆是認識最多巴黎人的地方。
M.C.：想和朋友相聚的時候，最常約在巴黎的哪一處？ V：瑪黑區與第十區這一帶，像我最喜歡的咖啡店「Bonjour Jacob」就在這裡。
M.C.：可否分享近期關心巴黎那些事情？ V：奧運話題真的蠻熱門，很多地鐵跟公共設施都為了奧運重新維修，甚至有房東因為奧運而漲了房租。
Viola
畢業於佛羅倫斯服裝設計暨時尚行銷學院，修習時尚設計，並曾在柏林新創雜誌實習，其打工度假經歷遍及奧地利、澳洲、巴黎等城市，並以手戳刺青（ Stick and Poke）打響知名度，目前為專業刺青師，透過社群平台分享各種刺青作品。
IG www.instagram.com/poke_the_bub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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