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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實驗場｜小事製作總監楊乃璇：「享受身體最原始的節奏感，建立你的自由意識。」
by Melody TU-更新
統籌／涂千曼；企劃／廖崇捷 ；採訪撰文／涂千曼；攝影／Weslie Wei；造型、服裝／林世鵬；化妝、髮型／Stella Chiu
在臺灣想要學跳舞，很少有人不曾聽過「小事製作」。自 2014 年立案，至今耕耘十年，向大眾開放的參與式藝術實踐，讓舞蹈不只存在於殿堂，更是生命日常的慶典。小事製作的靈魂人物，捲髮明豔到近乎張揚，與人交談時眼神卻無比真誠的楊乃璇，展現太陽水瓶座的獨特風格與群眾關係。「我們是很在意表演者個性的團隊，每個人分開都有自己獨立的價值。可以把我想成選物店的老闆娘，觀察並邀請值得被看見的人，成為品牌的一分子。」
目前，小事製作已擴展為17位創作者共組的表演藝術合作社。除了轉介外部的機會，也重視內部的充電、學習與提升。不論是街舞、芭蕾、行銷、社會學甚至是設計工作坊，他們會依團員現階段的興趣開課，並鼓勵團員交換觀摩各自的專長。儘管每個人作為自由工作者生存，卻也在有共識的聚集中，讓彼此的力量加乘。
「享受身體最原始的節奏感，建立你的自由意識。」──楊乃璇
在重力與動能間，通過藝術理解自己
小事製作最初於華山新生橋下發起的《週一學校》，在不同場域延續至今。只在週一登場的舞蹈課，開放免費參與，允許所有人自主來去。害羞時可以坐在旁邊，想嘗試時也會有人幫你。「在戶外跳舞，重點不是舞步，而是你有沒有辦法享受身體最原始的節奏感。」楊乃璇描述，「人類不會一開始就想舉腿或飛起來。最直接的是地心引力，通往心臟的脈動。我們照顧很多人跳舞，目標不是跳得多好。有些人下班來身體動不起來，才發現自己內在不快樂。藝術幫助你思考、選擇，逐漸建立屬於你的自由意識。」
這份自由的養成，也來自他面對真實的練習。啟蒙自蔡瑞月舞蹈研究社的前衛精神，楊乃璇同時喜歡流行舞蹈與打扮，揣摩適合自身的歐美紅唇妝容，並未長成一般舞者典型的模樣。然而，在某次看似熱鬧的調度排練中，助理俊哲若有所悟對他說：「我從不知道你這麼孤獨。」那一刻，他感覺自己被接住了，大哭起來。許多創作者尋覓知音，或許也是為了在外在標籤下，找回不能被化約的內在感受，與尚未知曉的自己。
就連志同道合的夥伴，也需要一次次真誠地溝通。「我這幾年一直在練習表達現在的狀態是什麼。當你沒辦法及時表述需求或求助，大家可能會誤解你。」他說。「我最近編舞的時候，也會思考什麼真正觸動自己。舞臺上的表演要真實但不能自溺，比表現技術還難。」
面對未知的勇敢，相信實現的微光
今年，楊乃璇有一些首度合作的演出──為雲門劇場「春鬥 2025」編創的小品《誰管你的生日願望》於六月登場；為兩廳院新點子實驗場帶來的全篇製作《漚 少年 àu siàu-liân》則將在七月亮相。
笑言人生四十才開始，現在「五歲」的他，仍在面對未知與挑戰。「我們這一代承接、理解經典的價值觀，剛鼓起勇氣遠行，新的挑戰又來了。要接受自己好像很有經驗，但有些事就是不會。」
不像大多創作者具有明確的身體系統，卻也讓他重新審視自己，更在意的是群體的能量。在雲門創作時，藝術總監鄭宗龍對他說：「我沒辦法給的自由，就麻煩你了。」三週內，他要讓舞者從既定美學外體驗人是什麼？喜悅是什麼？一首古典音樂、一顆燈，在限制中尋找「自由」。《誰管你的生日願望》是這樣的作品：「世界變動很快，各種新聞紛亂，我想起生日願望──誰真的在意你的小小願望？就算是微弱的吶喊，還是要相信它能實現。」
談及跨界的實驗，今年十月，他與莎妹劇團導演王嘉明、明華園天團合作的《無題島：孽種與魔法師》也將重返高雄衛武營的舞臺。「第一次與歌仔戲合作，我感受到傳統戲曲強大的能量，那是時間與理念堆疊的意義。」
他也回憶起自己曾經隨王嘉明導演的《親愛的人生》，作為演員而非舞者，從戲劇院到歐洲巡演。「你可能是強大製作裡的最沒經驗的人，要相信對方找你合作表示你有機會跟得上。無論有自信，或覺得自己仍在學習中。合作對象或領域其實呼應了你現在大概在什麼樣的階段中。」他以此檢視與勉勵自己，也像在鼓舞願意跨界在生活中跳舞的廣大群眾。
──2025年六月號《美麗佳人》Special Report，〈真誠的自己，擁有突破限制的力量：小事製作總監楊乃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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