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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城市》梁朝偉與一隱33年演員舞蹈家吳義芳,代表生命延續的角色

由導演侯孝賢執導的經典史詩鉅作《悲情城市》在影迷引領期盼下,時隔33年後,即將以全新4K數位版於2/24全台上映,典藏版黑白海報曝光後即引爆熱議,以「絕美」讚嘆。

Photo、Video / 牽猴子

《悲情城市》梁朝偉與一隱33年演員舞蹈家吳義芳,代表生命延續的角色

1989年出品的《悲情城市》,是台灣政治解嚴之初,電影創作上首部直接挑戰政治禁忌話題和電檢尺度的作品。以228事件為背景,透過一個台灣基隆家族興衰,帶出封塵禁錮歷史。當年一舉奪下威尼斯影展最佳影片金獅獎,成為首部於世界三大影展掄元的國片,不但鼓舞了台灣電影創作者,開啟國片在全球各大影展引領風騷的美好年代,就一部國片而言,能於政治歷史、文化美學、技術革新上,迸發如此強大影響力的作品,迄今仍是唯一。

身為台灣人一生必看的電影

值得玩味的是,這回全新彩色款主視覺海報的中文文案只有一句:「身為台灣人,一生必看的電影」,相對於當年《悲情城市》上映時的宣傳文案:「在今天以前,這個故事,你聽不到,也不能講…。」正好也反映出時移事往的變遷,33年過去了,如今的台灣已是人人暢所欲言,不再噤聲的開放國度,尤其在台灣歷經政黨輪替等民主化洗禮後,讓我們再次透過這部史詩鉅構,一起了解我們的過去,省思我們的未來。

《悲情城市》4K數位版穿越33年重映

4K數位版海報由曾設計《聶隱娘》、數位修復版《少年吔,安啦!》等經典海報的知名設計師陳世川操刀,仔細一看還能發現隱藏在海報中的一段日文俳句,中譯為:「我永遠記得你,儘管飛揚的去吧!我隨後就來,大家都一樣。」,這首片中令人印象深刻的短詩,是那個時代青春昂揚的年輕人,奮不顧身追尋理想的寫照。即使在33年後的今天,看到這段文字,都能再次令人動容。

黑白絕美海報引爆熱議和想像

先前曝光的兩款典藏版黑白海報中,被發燒網友以「絕美」意境來讚嘆的「遙望版」,只見梁朝偉帶著妻兒與行囊,佇立在雨霧中的海岸線,遠方是孤懸海上的基隆嶼,大片的留白與飄渺零丁的意象,給觀者對電影描述的這段基隆家族興衰史,和台灣最敏感的大歷史背景,帶來無限想像空間。「出征版」則透過片中林家三兄弟:陳松勇、高捷和梁朝偉,看著不同方向,分別是堅定、滄桑和憂鬱的複雜眼神,帶領大家穿越時空,以無聲凝望那個沉甸時代,重現彼時動盪中有口難言的無奈。此款海報前天一發佈,竟有韓國公司透過粉絲頁向發行公司詢問能否代理販售海報?顯見國際級的設計專業和梁朝偉、侯導等人在韓國的知名度。

《悲情城市》加碼推出隱藏版凝視款海報
《悲情城市》加碼推出隱藏版凝視款海報

33年後,《悲情城市》透過電影數位科技,終於完成保留膠卷風格的4K數位調光版本,全台近60家戲院熱映中。網友敲碗敲出的隱藏版的「凝視款」海報,不只梁朝偉本人也入手同款海報。

梁朝偉:「我…台灣人」一句話全網秒奔淚

導演侯孝賢生涯代表作、台灣影史首部榮獲威尼斯影展金獅獎電影《悲情城市》, 問世33週年4K數位版即將重映消息一出,已獲廣大影迷翹首企盼。全新預告片重磅上線後,短短2分多鐘的預告片,透過一幕幕經典畫面與動人音樂娓娓舖陳,終至磅礡大開,讓人立馬感受其史詩格局,尤其最令人動容的一段,是飾演失聰人士的男主角梁朝偉,在片尾於火車上的場景,被用台語、日語問及「你是哪裡人?」,眼神雖流露不安與膽怯,但失聰瘖啞的他,卻仍要大聲吃力的說出:「我…台灣人」的經典台詞,一句話,反映出228事件省籍衝突的動亂與無奈,道盡身為台灣人無奈,更令全網秒奔淚,足見這部33年前攝製的電影,強大的感染力道仍能穿越時空,依然深深打動人心。

《悲情城市》主旋律也在此時搭上畫面出現(日本著名新世紀音樂電子樂團「神思者」S.E.N.S.演奏),更加強感染效應。導演侯孝賢表示,一開始會選擇梁朝偉出演,就是因為他的神情與眼睛很好,再設定他演出的角色為失聰人士,不但克服了他不會說台語的缺點,更突顯他那雙會演戲的眼睛。全新4K數位版《悲情城市》的全新預告製作,則找來去年為數位修復版《少年吔,安啦!》剪接新版預告的金馬御用剪接師林雍益操刀、金馬錄音大師杜篤之負責後製混音,就連電影出品人邱復生也親自出馬監修。

「沒有陰影,只有驕傲…」預告開頭就令人深思

「沒有陰影,只有驕傲…」預告開頭呈現的令人深思文字,是1989年9月6日《悲情城市》代表台灣電影出征威尼斯影展那天,大氣刊登於中國時報的半版廣告文案標題。內文是:「一個繁榮富裕的國家,才有自信去緬懷過去的貧窮憂患。一個民主自由的國家,才有自信去省視過往的歷史。」33年過去,今日回頭看這段文字,竟然毫無違和感,足見《悲情城市》超越電影與文學本身,儼然成為我們對一個時代的印記。

電影公司特別復刻連報社、國家圖書館都沒保留的33年前報紙彩頁廣告,也將文案放進預告片中
電影公司特別復刻連報社、國家圖書館都沒保留的33年前報紙彩頁廣告,也將文案放進預告片中

陳松勇草莽氣魄的真性情經典演出,無限懷念

緊接著是前年底去世的「勇哥」陳松勇,在日本天皇戰敗詔書的廣播聲中亮相,他憑著《悲情城市》精湛演出,拿下第26屆金馬影帝,這也是金馬影史首位以本省角色、且以台語演出獲獎、甚至唯一封帝的本土演員。只見他真性情地道出:「咱本島人最可憐,一下日本人,一下中國人,眾人吃、眾人騎,沒人疼。」預告片中這段草莽氣魄、喊水結凍的經典演出,令人無限懷念,就連錄音大師杜篤之,透過耳機重聽當年他錄下的這段對白時,也感念地說:「聽聽勇哥生前多麼中氣十足的聲音,那一代的演員,都是用生命在演出!」

此外,眼尖的觀眾可發現,預告片中幾位年青知識份子針砭時政,反映當時社會動亂的戲份,竟是由《悲情城市》編劇吳念真、策劃詹宏志和作家張大春、謝材俊等人客串,分別飾演國小教員、東北返鄉的台籍菁英,和上海來的大公報記者。句句對白,耐人尋味。

4K數位版《悲情城市》上映後,引起影迷紛紛在社群媒體貼文迴響,特別是以本片榮獲金馬影帝的「勇哥」陳松勇,已成絕響的真性情演出令人無限懷念,片中他正港又直白的台語,更是深獲共鳴,尤其一句「咱本島人最可憐,一下日本人、一下中國人,眾人吃、眾人騎,沒人疼!」的經典台詞,已成社群發文中,最被引述的金句。陳松勇生前曾被封為「全台灣罵三字經最霸氣的男人」,影迷這次在《悲情城市》中,終於可以領教「勇哥」句句淋暢快漓盡的「問候語」。從電影開場兩分多鐘他罵了一句:「X!電現在才來!」演到2小時14分鐘後他中彈倒地,前後保守估計共說了30多句台味十足的「問候語」,草莽霸氣的豪邁口氣,讓影迷嘆服不已。

影后陳淑芳喊話「看陳松勇學正港台灣話」

片中飾演陳松勇大老婆的金馬影后陳淑芳,更特別推薦大家來「看陳松勇學正港台灣話」。陳淑芳笑說:「阿勇真是個奇葩!他的『口頭禪』很多,有三字、五字、七字,但句句都是有所本,他小時唸過一年漢文私塾,當年還出書教人如何講台灣俚語。」陳淑芳邀請觀眾再次進戲院,回味陳松勇最有氣口、最正港的台灣話。她透露:「阿勇沒學過演戲,也沒有很高學歷,但不只寫了一手好字,也懂很多台語典故,聽不懂的人可能覺得他是在罵人,但其實那都是台灣話,也是他的口頭禪。」陳松勇曾出過「陳松勇訐譙」「陳松勇新訐譙」,兩本書,教人品味台灣俚語之美,書中還強調「訐譙」(音ㄍㄢˋ ㄍㄧㄠ)一詞意指大聲罵人,未必是髒話。

合作過多次的兩人,在《悲情城市》中演夫妻可說是得心應手,一來一往全靠默契,陳淑芳回憶說:「我們的台詞沒照著劇本走,都是即興發揮。」她也分享當時拍戲空檔,陳松勇會一手拿菜籃,一手牽著她的手去菜市場買菜,然後很自然地跟攤販說:「這是阮水某啦!」讓她又好氣又好笑。「外表看似粗魯,但粗中帶細,兇狠之中也有溫柔的一面,這就是阿勇…。」陳淑芳擦著眼角的淚水笑說。

直接挑戰政治禁忌話題和電檢尺度的電影

1989年出品的《悲情城市》,是台灣政治解嚴之初,首部直接挑戰政治禁忌話題和電檢尺度的電影。透過一個台灣基隆家族興衰,帶出一段台灣最敏感的大歷史。當年一舉奪下威尼斯影展最佳影片金獅獎,成為首部於世界三大影展掄元的國片,不但鼓舞台灣電影創作者,開啟國片在全球各大影展引領風騷的美好年代,就一部國片而言,能於政治歷史、文化美學、技術革新上,迸發如此強大影響力的作品,迄今仍是唯一。

《悲情城市》相依版海報
《悲情城市》相依版海報

「九份開始轉涼了,芒花開了,滿山白濛濛,像雪!」大時代下的相依,化成一句句日常。寄情於山稜,後世人再會。

由侯孝賢執導、邱復生出品的電影《悲情城市》,透過電影數位科技,終於完成保留膠卷風格的4K數位調光版本,將於2/24全台上映。典藏海報套票組更是賣到登上熱門排行榜,在博客來獨家販售中,共有黑白出征款、黑白遙望款兩款海報,搭配電影交換券可選擇單張或兩張海報的組合,海報皆為全開雙面正反印刷,由知名設計師陳世川設計,絕對值得收藏紀念。

梁朝偉在《悲情城市》中經營照相館,在光桌上修照片的他令人印象深刻
梁朝偉在《悲情城市》中經營照相館,在光桌上修照片的他令人印象深刻

梁朝偉26歲在台灣完成中西合璧婚禮

梁朝偉去年在韓國釜山影展記者會上提及,最想讓新一代觀眾欣賞的作品,就是他來台拍攝的《悲情城市》。這部台灣影史首部榮獲威尼斯影展金獅獎的史詩鉅作,在開拍前3年的籌備過程中,除了對1947年故事發生的歷史背景深入研究外,對當時食衣住行等民間風物的考據,更是花了一番工夫。尤其前述這幕堪稱偉仔出道後,首次在銀幕上如此鉅細靡遺、行禮如儀拍完結婚大禮的戲,讓他至今仍帶著滿滿回憶。

《悲情城市》26歲的梁朝偉與23歲的辛樹芬,在電影中紮紮實實跪拜到九叩首
《悲情城市》26歲的梁朝偉與23歲的辛樹芬,在電影中紮紮實實跪拜到九叩首

「新娘牽進來,添丁又進財…」喜氣洋洋的拜堂儀式,在迎娶八音吹奏下,26歲的梁朝偉與23歲的辛樹芬,穿著西式禮服婚紗,依循台灣民間古禮演出《悲情城市》的經典戲。33年後回看,不但留住片中小倆口青春無邪的容顏,透過劇組用心考據,更原味呈現了戰後台灣的時髦婚紗與時代情懷。

這場中西合璧的迎親戲中,新娘辛樹芬身著典雅過膝洋裝,頭戴直直垂地鏤花白紗,手執長長緞帶捧花;新郎梁朝偉則是三件式直條紋西裝,右手拿黑色禮帽、左手握白色手套。這些時髦的款式都是劇組考據台灣知名攝影家鄧南光、張才等人1940年代作品,與當時照相寫真館所留的老照片而來,同時也忠實反映出劇中梁朝偉出身的基隆中上人家背景。

《悲情城市》中西合璧的迎親戲中,新娘辛樹芬身著典雅過膝洋裝,新郎梁朝偉則是三件式直條紋西裝
《悲情城市》中西合璧的迎親戲中,新娘辛樹芬身著典雅過膝洋裝,新郎梁朝偉則是三件式直條紋西裝

布袋戲大師「李天祿」當婚禮顧問

至於傳統方面,這場婚禮的迎親八音鑼鼓吹奏,更找來布袋戲大師李天祿率領的亦宛然劇團樂師來擔當,並由熟稔民間嫁娶習俗的「阿公」李天祿擔任「婚禮顧問」,從進門的吉祥話「添丁進財 」,再登堂拜神、祭祖到媒婆高喊「大妻對拜、尪某恩愛」等習俗,都由片中原本就飾演「阿公」的李天祿,一路指點。

顏正國媽媽客串飾演媒人婆

有趣的是,就連飾演媒婆的演員也有來歷,原來她是當時童星顏正國的媽媽,因為兒子從小就和侯導合作,所以也和侯導班底十分熟悉,加上長期在片場陪兒子拍戲,耳濡目染下,客串起來得心應手,但也苦了梁朝偉、辛樹芬這對新人。電影中我們看到兩人在顏媽媽口令下,從一叩首開始,紮紮實實跪拜到九叩首,若再加上當天的NG鏡頭,為拍好這場戲,兩人就這樣彎腰跪拜了大半天,吃足苦頭。

《悲情城市》中(左一)飾演媒婆的演員是當時童星顏正國的媽媽
《悲情城市》中(左一)飾演媒婆的演員是當時童星顏正國的媽媽

用心考據本土文藝復興原味呈現

《悲情城市》對1940年代台灣風貌的視覺化考據,還原出過往影視作品中,前所未見的濃濃台灣本色,讓電影全台上映後,掀起一股本土文藝復興的「悲情城市美學」復古風潮,帶動音樂、戲劇、服飾、餐飲等流行文化的本土懷舊風情,更讓取景地點九份、金瓜石成為觀光熱點,就連當時的台語偶像歌手洪榮宏,隔年發行台語經典老歌專輯《放浪人生》,也特地向侯導劇組借用《悲情城市》的服裝道具來拍攝MV,定調視覺風格。可惜幾年後,劇組的道具間被附近廟宇施放的煙火不慎波及,精心考據的服裝道具,全部付之一炬。

《悲情城市》劇組用心考據,原味呈現戰後台灣的時髦婚紗與時代情懷
《悲情城市》劇組用心考據,原味呈現戰後台灣的時髦婚紗與時代情懷

唐綺陽彩蛋現身扮演「酒家女」

《悲情城市》強大的感染力穿越時空來深深打動現今當代的觀眾,也令不少人再度經典回味,更有不少比電影還年輕的觀眾當作「新片」看,片中還有彩蛋「國師」唐綺陽、邰哥邰智源都在片中客串,當年23歲的青澀模樣重現大銀幕,令人驚喜不已。

邰智源(左一)客串《悲情城市》與主演陳松勇、高捷、陳淑芳、李天祿等人同框
邰智源(左一)客串《悲情城市》與主演陳松勇、高捷、陳淑芳、李天祿等人同框

出身國立藝術學院(今北藝大)戲劇系的唐綺陽之前在臉書上說,大學時期曾經在《悲情城市》客串酒女一角。有趣的是,若不經「國師」洩露天機,幾乎沒人認得出來,仔細一瞧,片中起碼三、四場戲有唐綺陽身影,大多是慵懶地在「小上海酒家」和鶯鶯燕燕打四色牌。唐綺陽透露:「當時是暑假劇組到學校找臨演,其實自己不會打四色牌,為了演出才臨陣磨槍。」她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幕同框飾演歌女的蔡秋鳳,現場演唱讓她驚呼:「蔡秋鳳真的好會唱、聲音好特別」在電影最後,唐綺陽還和演員高捷、太保等人同框,甚至與如今的金馬影后陳淑芳阿姨,有一小段對話台詞。

《悲情城市》唐綺陽(左三托腮)飾演酒家女打四色牌,和演員高捷、太保等人同框
《悲情城市》唐綺陽(左三托腮)飾演酒家女打四色牌,和演員高捷、太保等人同框

23歲邰智源驚喜詮釋當「圍事小弟」

相對於唐綺陽,飾演「小上海酒家」圍事小弟的「邰哥」邰智源,則讓眼尖的影迷一眼就認出。只見他忙進忙出,雖一句台詞都沒,但他那機伶目光、走路模樣等神態舉止,「邰哥」一路走來,幾乎都沒變耶。邰智源是在國立藝專影劇科(今台藝大影劇系)畢業那年,參加華視《青春大對抗》表演單口相聲而嶄露頭角,半年後便在《悲情城市》客串林家經營的「小上海酒家」圍事小弟,雖然鏡頭不多,但演來相當搶戲,讓近年因主持網路節目《木曜4超玩》而人氣高漲的他,在這部經典名作中的客串,更蔚為話題。

《悲情城市》名人彩蛋猛出,唐綺陽扮酒家女、邰智源當圍事小弟
《悲情城市》名人彩蛋猛出,唐綺陽扮酒家女、邰智源當圍事小弟

蔡振南、蔡秋鳳、吳念真、詹宏志、張大春客串演出

除了唐綺陽、邰智源這兩大彩蛋,觀眾也能看到許多日後的大咖來客串,包含「南哥」蔡振南和蔡秋鳳,分別在片中唱了哭調版的〈悲情的運命〉和台語老歌〈春花夢露〉。而《悲情城市》編劇吳念真、策劃詹宏志和作家張大春、謝材俊等人,也在片中分別飾演國小教員、東北返鄉的台籍菁英、上海來的大公報記者和教員等知識份子,他們憂國傷時,聚餐時,每每語多慷慨,因此台詞也特別多,幸好每次拍攝時,大夥都在台語特別溜的「台灣歐吉桑」吳念真(當時也只有36歲)開口帶動下,演來十分自然。

高捷《悲情城市》大油頭定裝照曝光,侯導直說像《教父》的艾爾帕西諾
高捷《悲情城市》大油頭定裝照曝光,侯導直說像《教父》的艾爾帕西諾

男配角高捷分享當年拍攝點滴,他在片中飾演三哥林文良,精神狀態異常的演出令人印象深刻,高捷坦言:「當時自己表演經驗不足,所以去請教侯導該怎麼詮釋,結果導演直接站起來示範。」他也逗趣地說:「還好我有點慧根、一點就通了!」高捷更是直呼拍完《悲情城市》後,覺得身為電影人真的很驕傲,「尤其是拍到侯孝賢導演的電影。我們都很清楚當年的技術、環境,我們還在『手工』階段,本片能有這麼高的榮耀,真要給侯孝賢導演致上最高敬意。」

高捷出席《悲情城市》試片活動
高捷出席《悲情城市》試片活動

高捷、太保重遊九份「巡田水」拍攝回憶湧上

曾因淘金客湧入而繁華一時的黃金山城「九份」,褪色沒落多年後,33年前,因電影《悲情城市》取景而重生,成為國際知名觀光景點。演員高捷及太保日前回到九份重遊當年的拍攝場景,包含片中吳念真、詹宏志、張大春等知識份子針砭時政的「黃金酒家」等取景地,兩人也深入走訪九份老街,吸引許多遊客圍觀,更有日本、香港、泰國、澳洲等各國觀光客爭相合照、人潮絡繹不絕,還有韓國人看了海報興奮直呼「是侯孝賢導演!」

高捷及太保回到九份重遊當年《悲情城市》的拍攝場景
高捷及太保回到九份重遊當年《悲情城市》的拍攝場景

高捷和太保才一踏進九份老街便回憶湧上,聊起當時拍攝故事仍記憶猶新,太保說:「我最記得拍戲時,我們從石板階梯走上來,一眼就看到兩旁搭出的酒家門外,站了一堆扮成酒家女的臨演。」高捷也補充:「因為日治時代九份很多礦工,挖了金礦有錢了,所以有很多小姐服務,他們一天勞累的工作之後就來找樂子,那時候九份也被稱為小上海,很熱鬧的啦!」

高捷、太保重返九份《悲情城市》中知識份子針砭時政的「黃金酒家」取景地
高捷、太保重返九份《悲情城市》中知識份子針砭時政的「黃金酒家」取景地

高捷和太保兩人目前正在趕拍影集版《角頭》而抽空舊地重遊。有趣的是,走在九份山城,太保看到高捷一身酷黑的打扮,直說是像經典電影《教父》男主角艾爾帕西諾重返西西里山城「巡田水」。高捷聽了說:「對耶,《悲情城市》拍定裝照時,侯導看到我往後梳的大油頭,便跟大家說:像不像《教父》的艾爾帕西諾?」高捷透露:「經侯導這麼一說,每次我油頭一梳,演起戲來氣場就不一樣了。雖然下戲後要洗掉厚厚的髮油,還真麻煩,但就像拍《少年吔,安啦!》前,侯導要我先去剃山本頭一樣的效果,他就是很會用這些方式引導我入戲。」兩人還特別戴了拍《悲情城市》時的款式帽子,模擬當年兩人留下的經典劇照,前陣子著迷於影集《浴血黑幫》高捷,反而指回太保的鴨舌帽笑說:「我們現在不像西西里老教父,應該更像最新的英國《浴血黑幫》了!」

高捷、太保特別戴了拍《悲情城市》時的款式帽子,模擬當年兩人留下的經典劇照
高捷、太保特別戴了拍《悲情城市》時的款式帽子,模擬當年兩人留下的經典劇照

《悲情城市》在當年也請來九份當地居民當臨演,超入戲演出也讓兩人印象深刻,「當時這裡的居民很有趣,每一個人都很入戲,完全把我們當作在地人,他們拍攝時也很開心,所以能完成《悲情城市》這部經典作品,真的是天時地利人和。」高捷也分享:「當時那些居民還跟製片坤哥(張華坤)說:『房子要不要賣給你們?』很便宜賣給我們耶,但我們當時想說買了幹嘛?沒想到現在紅成這樣,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高捷和太保一踏進九份老街便回憶湧上,聊起當時拍攝故事仍記憶猶新
高捷和太保一踏進九份老街便回憶湧上,聊起當時拍攝故事仍記憶猶新

走在如今觀光人潮眾多的九份街道,也不難發現《悲情城市》當年的取景地,從九份地標「阿妹茶樓」門前石階往下看,左右兩邊就是知識份子談議國事的「黃金酒家」與鶯燕倚門的「朝鮮樓」。沿石階拾級而下,是日治時代就有的北台灣最古老戲院「昇平戲院」,片中梁朝偉買燒烤的攤位,就在戲院前廣場。前年侯孝賢導演的忠實影迷─ 坎城影展最佳導演是枝裕和也來朝聖,療癒到「四肢癒合」般,滿足地形容是一趟「夢一般的旅行」!

日治時代就有的北台灣最古老戲院「昇平戲院」,《悲情城市》中梁朝偉買燒烤的攤位,就在戲院前廣場
日治時代就有的北台灣最古老戲院「昇平戲院」,《悲情城市》中梁朝偉買燒烤的攤位,就在戲院前廣場

闊別33年《悲情城市》首映會!梁朝偉與影迷共度情人節

由導演侯孝賢執導的經典史詩鉅作《悲情城市》在特別舉辦的首映會上,當年參與拍攝的劇組團隊齊聚一堂,像是一場同學會,出品人邱復生率領演員梁朝偉、高捷、陳淑芳、吳義芳,以及幕後主創:編劇朱天文、剪接師廖慶松、錄音師杜篤之、攝影師陳懷恩等人,和客串演出的詹宏志、張大春、唐綺陽熱鬧現身。

《悲情城市》盛大舉行首映會,當年參與拍攝的劇組團隊齊聚一堂,像是一場同學會
《悲情城市》盛大舉行首映會,當年參與拍攝的劇組團隊齊聚一堂,像是一場同學會

片中飾演陳松勇妻子的陳淑芳也有感而發:「33年過去了,當年用生命一起打造這部經典的夥伴們,有的成就非凡、有的老了、有的走了,皆留給大家對他們的尊敬、讚歎及緬懷。」在九份出生的她也感激地說:「33年前由侯導帶領一群熱愛電影的人,用他們的熱忱與心血,將這個曾經繁華精彩,進而沒落的多元城市,重新注入生命,編織出《悲情城市》,讓九份再增添色彩,在演藝界震憾人心。」陳淑芳下台時,梁朝偉也貼心地牽著她下台。

知名舞蹈家吳義芳在《悲情城市》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電影演出,他在片中飾演辛樹芬的哥哥寬榮,回憶起和辛樹芬的第一次見面,表示兩人很投緣,真的像兄妹一樣。他也分享自己的第一場戲,是帶著吳念真、詹宏志、張大春去文清(梁朝偉 飾)的工作室,直呼很有趣也很興奮,「因為我平常都是看他們的文章,這些人現在居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攝影陳懷恩分享梁朝偉在《悲情城市》裡拍的最後一場戲,就是他說出:「我是台灣人!」那場戲一拍完,就直接載他上飛機回香港。陳懷恩透露這個經典場景背後的情節非常有趣,其實是他親耳聽到的真人真事,講給侯導聽後,侯導很聰明地把這個情節編成那一段戲。

《悲情城市》首映彷彿穿越時空回到當年上映的風光時刻,國際巨星梁朝偉也特別來台,就為一睹《悲情城市》全新4K數位版經典重現,將他的浪漫情人節獻給台灣。梁朝偉這次是以私人身份來台看當年的老夥伴,去年他在韓國釜山影展記者會上就曾提及,最想讓新一代觀眾欣賞的作品就是《悲情城市》。

時隔33年終於再次於大銀幕觀賞此片,梁朝偉一上台就害羞地說:「我不太會講話。」接著表示:「當時我覺得作為一位年輕演員,能夠跟侯孝賢導演及優秀的團隊合作真的非常幸運。當時因為常常要去很遠的地方拍,所以很多時候我跟侯導有機會在車上聊一些我對表演的看法,他很有耐心在車上聽我講,並且微笑點頭說『對對對』好像我說什麼,他都會說對。」全場聽了都笑了。

梁朝偉接著分享:「侯導給了我很多鼓勵,也是因為他,我開始看很多並愛上文學小說,這是一個很好的體驗,也給了我很多啟發,希望未來新生代的觀眾、影迷能有更多的機會在大銀幕看到侯導的作品。」

國際巨星梁朝偉現身《悲情城市》首映會,將情人節獻給台灣
國際巨星梁朝偉現身《悲情城市》首映會,將情人節獻給台灣

首映活動結束後,特別安排梁朝偉與高捷至知名餐廳貓下去享用道地特製涼麵,回味當年他拍《悲情城市》的時候,第一天上工梳化淑珍姐分享了一盒涼麵給他,從此他在拍片期間天天想吃台灣美食涼麵。高捷分享:「這是我和偉仔拍完《海上花》至今才又再相聚,雖然幾十年沒見,情感依舊,吃喝聊到半夜,偉仔留了電話給我,他說若有去日本,可以找他,他帶我一起去騎腳踏車,他有很多台腳踏車。」

侯孝賢導演非常具時代性傑作

這回《悲情城市》重映,無論是第一次看片朝聖的年輕人,或是經典重看回味的影迷,紛紛在社群媒體貼觀後感抒發己見,討論方向更是從電影美學到文化、歷史、政治等多元角度,成為近年國片罕見的網路洗版現象。像是片中的一幕「文清」(梁朝偉 飾)的獄友留下血書給他的家人,遺言上寫著「你們要尊嚴的活,父親無罪」讓許多人留下深刻印象。

BBC中文網更特別以《悲情城市》引發的現象,製作一部台灣電影講述威權歷史的專題影片。演員舒淇也在社群分享,樂團滅火器更有感而發:「回想那個說不出話的年代,的旋律彷彿道盡了一切。」侯孝賢導演曾說:「我不拍意識形態,而是這些人當下的關係。」這是一部他非常具時代性的傑作,《悲情城市》談的是一個時代,是一個氛圍,他要拍的,就是一個天命。

《悲情城市》導演侯孝賢曾說:「我不拍意識形態,而是這些人當下的關係。」
《悲情城市》導演侯孝賢曾說:「我不拍意識形態,而是這些人當下的關係。」

一隱33年最低調的演員,舞蹈家吳義芳現身憶往

全新4K數位版經典國片《悲情城市》重返大銀幕重映,隨著全台賣座口碑持續不墜,片中許多人的演出也被網友津津樂道討論,尤其是飾演梁朝偉摯友「寬榮」的吳義芳,那張純淨的青春面龐與當時左翼青年懷抱理想的時代感,更讓網友直呼「怎麼沒獲金馬獎提名?」「好可惜只演這部戲,後來呢?」目前已是台灣傑出舞蹈家的吳義芳,日前首度受訪暢談當年拍攝《悲情城市》的點滴,與這部他唯一演出過的電影對他的影響。

台灣傑出舞蹈家的吳義芳,日前首度受訪暢談當年拍攝《悲情城市》的點滴
台灣傑出舞蹈家的吳義芳,日前首度受訪暢談當年拍攝《悲情城市》的點滴

吳義芳的氣質和片中飾演的有為青年『寬榮』相仿吧,侯導就決定用他了
吳義芳的氣質和片中飾演的有為青年『寬榮』相仿吧,侯導就決定用他了

大學三年級就加入雲門舞集的吳義芳,1988年遇到雲門宣布暫停表演,便在《悲情城市》攝影師陳懷恩介紹下加入電影演出。「那時只是先試了幾套服裝,侯導看了看聊幾句,也許是我的氣質和片中飾演的有為青年『寬榮』相仿吧,就決定用我了。」拍完沒多久他就入伍當大專兵,後來《悲情城市》得威尼斯金獅獎、風光上映。都是吳義芳入伍三個多月後的事了。

《悲情城市》吳義芳和梁朝偉的角色,最後都安排有妻兒的設定,也代表生命的延續
《悲情城市》吳義芳和梁朝偉的角色,最後都安排有妻兒的設定,也代表生命的延續

電影風光奪獎!吳義芳入伍遭政戰官點名

「有天政戰官突然表情嚴肅地找我問話,拉開嗓門問:『吳義芳!《悲情城市》是不是你演的?那個演員跟你名字一模一樣』,我心想完了,因為那時才解嚴不久,戒嚴的恐懼氛圍未退。」吳義芳趕緊否認說:「我長得呆呆笨笨的,哪有辦法演成那樣?那是我哥哥啦!」加上那時又逢縣市長大選,反對黨的宣傳車天天放著《悲情城市》主題曲,軍營內都聽得到,軍中「莒光日」都在提醒大家要小心「三合一敵人」:共匪、台獨、黨外民主運動,讓剛入伍的吳義芳趕快撇清,說片中的左翼青年不是他。

《悲情城市》演員吳念真、吳義芳、張大春、詹宏志(左至右)
《悲情城市》演員吳念真、吳義芳、張大春、詹宏志(左至右)

幸好他就這樣瞞混過去,順利當完兵,退伍後也都是以舞者身份出現,所以鮮少被認出是《悲情城市》的主演之一,勘稱是33年來,《悲情城市》最低調的主要演員。吳義芳目前是台師大教授,與雲門舞集合作長達20年,在台灣舞蹈界擁有輝煌的經歷與作品量。雲門創辦人林懷民稱讚他:「看吳義芳跳舞是一件過癮的事,他藝高人膽大,甚至意氣風發,使觀者也跟著愉悅、興奮起來。」

吳義芳在《悲情城市》中飾演辛樹芬的哥哥寬榮
吳義芳在《悲情城市》中飾演辛樹芬的哥哥寬榮

談到《悲情城市》,吳義芳形容是「很溫潤的電影」,侯孝賢導演沒有批判,所有事件點到為止,但反映出當時沈重的時代氛圍。吳義芳說他從小就被告誡「小孩子不要亂講話」那樣的禁忌和恐懼,讓他更能理解角色吳寬榮的心情。「大家有沒發現?片中我和梁朝偉的角色,最後都安排有妻兒的設定,也代表生命的延續,就像電影結局的日常家庭飯局,大時代歷史傷口陰影的下,日子依然過,家族仍依然韌性綿延。」

吳義芳在《悲情城市》中飾演梁朝偉摯友「寬榮」
吳義芳在《悲情城市》中飾演梁朝偉摯友「寬榮」

《悲情城市》是吳義芳首次也是唯一演的電影,當年從舞台跳到鏡頭前演出,他的第一場戲是帶著吳念真、詹宏志等人去拜訪梁朝偉的照相館,一試戲就被笑說「像踩著舞蹈的步伐」,讓他才發現兩種演出是截然不同的:「舞台是演員的全部,你有多少都會被看光光;而電影是鏡頭的語言,是可以被轉譯的。」回憶起和梁朝偉的合作,吳義芳說梁朝偉一飛抵台灣,侯導就先放前述這場戲毛片給他看,希望他的表演節奏拿捏,能和這場戲、這群人的步調一致。「那時的梁朝偉和這次33年後大家再相遇都沒變,一樣是很安靜沈穩,就像他在首映會說的,侯導介紹他閱讀看書,那時他在片場真的沒事就看侯導介紹的書,沒想到這習慣他一直持續到現在。」

《悲情城市》最低調的主要演員吳義芳,目前是台師大教授
《悲情城市》最低調的主要演員吳義芳,目前是台師大教授

《悲情城市》33 週年4K全新數位版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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