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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過度依賴對方,直到失去一切才發現自己跟真心都賠上

當你把心給了一個人,並且篤定地把他也放在自己心上,直到有天失去了他時你才發現,你把全部都賠上。再怎麼相愛,也不要過度依賴,適時的獨立對自己是有好處的。

文:圓神出版 圖:圓神出版、web

獨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過度依賴對方,直到失去一切才發現自己跟真心都賠上

四月中、十度春寒、在塞納河畔迷著路、你一個人。  縱使隔著千山萬海,但在我耳邊的你的聲音依然如此清晰。  「沒想到巴黎會這麼冷!」  你吸了口冷冷的空氣接著忍不住抱怨起自己。  「出門太匆忙了連件外套都沒帶。」  四月中的臺北正是宜人的好氣候,數不清是第幾次你一人飛往了歐洲,這次的目的地只有法國。  「巴黎人是該驕傲的,有這麼歷史悠久典雅美麗的城市,難怪他們要一天到晚對觀光客傲慢。」  迷著路的你依然一派輕鬆,輕易地原諒了不很友善的巴黎人。  

你在小巷中隨意走動,好像光是置身在這樣的氛圍中就足以趕走尚未進食的飢餓感。  「你喜歡這個城市嗎?都來過兩次了。」你問。  
我是愛旅行也愛歐洲,但要我隻身一人飛去歐洲,老實說我缺乏這樣的勇氣。  但你不是一個人,雖然上飛機的時候你是,但是,下了飛機踏上那片土地後,你有他。  他在那個城市等著你。  

但他人呢?為什麼現在的你是一個人?  「他過兩天才能趕來跟我會合,我們計畫要去好多地方。」  你開心笑著、說著,我感覺到連臺北的空氣也充滿著香甜的氣味。  你們會一起去哪裡呢?我好奇地問。  「馬賽呀~尼斯呀,」你邊說邊回想著。「啊!他還提到一個釀白酒的小鎮希伯維列。」  

當年《山居歲月:普羅旺斯的一年》這本書在臺灣狂賣的時候,年紀還小的我們只能聞著薰衣草精油、擦著薰衣草乳液,遠遠想望著那一大片紫色浪漫。  這麼多年過去了,普羅旺斯的薰衣草田我也早已親臨現場,但四月並不是薰衣草的季節吧?少說也還要兩、三個月的等待呀~  「Chamil 說我們就是去看海、看遊艇、吃海鮮。」  也是,只要對的人在身邊去到哪裡都是人間樂境。  「我幫你買了件性感睡衣喔~」  你笑得很開心,那次的通話就在我催促著你快去覓食劃下終點。  

三年前你一個人在冬天去了南歐一趟,在西恩納那座古城遇見了他─ Chamil。  在冬天的西恩納裡,時間像是靜止住了。  他在露天咖啡座悠閒地張望四周時,正好看見你像小女孩一樣在石頭路上蹦蹦跳跳著。「小心~」  他一開口是濃濃法國腔的英文,在你差點重心不穩跌倒時出聲警告。  你對陌生人的善意回報甜甜的一笑,尋常的偶遇都會在這個笑容裡劃下句點。但是那天的陽光那麼暖,冬季的西恩納那麼美,這一切使得這個偶遇一點也不尋常。 

兩個異鄉人希望這種讓時間靜止下來的魔力,可以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比預計時間又多待上了兩天,他甚至還陪你回到翡冷翠過了一夜。  離別終於還是來到了眼前,你們約好了要再見,他當時的眼神好熱切,你也相信兩人同心可以克服一切難關。  在臺北的我繼續依照日常的節奏生活著,三天後的深夜又接到了你的電話。  「他沒有出現……我在旅館等了一天一夜,他沒有出現。」  越洋電話傳來你心碎的低語。  

深怕錯過他,你連房間都不敢離開一步,但你說其實知道他是不會來的。因為那天跟我通完電話回到飯店你就收到一張留言紙,看著慘白的紙張你遲遲不敢打開。  三年過去,一千多個日子的分離,只靠冰冷的網路視訊怎樣能夠持續在西恩納燃起的熱情?但聽說你終於要來到他的城市,他依舊切切地盼望著。即使他已經有了愛他的妻以及剛開始蹣跚學步的女兒。  

「比起他,我更有不道德的勇氣。」你自嘲地說。  當他終究沒有出現,你心裡是知道原因的。  「這趟旅行我還是要去完成,即使只剩下我一個人。」  你堅定地說著,我只聽見你的聲音在微微顫抖,好像看見你瘦瘦小小的身影,咬緊下唇把下巴越抬越高,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你在希伯維列打開了那張紙條,紙上簡單寫了一句話還有他的簽名。  I'm sorry。  你選了瓶白酒、回了封簡短的信一起寄給了他,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Don't say sorry, because I'm not. take care.  

「看著自己選的那瓶酒慢慢被包裝起來,我感覺到心中的某個部分也跟著死去了。」  回到臺北後在捷運旁的線型公園裡,我和頭上蓋著書本泡澡的小熊一起聽著你娓娓道來那幾天的心情。  「原來真正的孤單並不是你一個人隻身在異地,而是失去了那個以為會一直張開臂膀等著擁抱你的溫暖懷抱時,才會讓人真正地感覺孤單。」  聽你說完,我給了你一個大大的擁抱。  「雖然我的肩膀不算寬闊,但是體溫應該可以讓你暫時取暖。」  你笑了,嘴角有法國遺留給你的孤單。  

孤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當你把心給了一個人,並且篤定地把他也放在自己心上,直到有天失去了他時你才發現,不但找不回自己,連自己原來的那顆心也一起賠上要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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